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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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弟弟陸超宇一直都是個乖巧聽話的好孩子，從小無論是生活還是學業都沒讓父母操過太多的心。然而，卻在劉蕓這件事情上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執拗，強硬地擺出了一副非卿不娶的架勢，儼然準備跟父母硬抗到底。
那段時間，陸曼曼每次回家都能聽到陸超宇跟二老的爭執。
“媽，做人要講良心！你難道不知道劉蕓到底是因為誰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嗎？”
“我當然知道！可是，講了良心，我們陸家就要斷子絕孫了！我不管，這個兒媳婦我不要！”
“賠錢可以，娶她進門不可能！五十萬，你要是覺得愧疚，那我們就給她五十萬做補償！但我們陸家絕對不能因為她斷子絕孫！”
“什麽斷子絕孫，就算到時真的懷不上，我們還可以試管！”
“我們陸家的孫子不能從試管裏出來！誰知道試管嬰兒會有什麽後遺癥！”
“媽，你那是偏見！試管的孩子跟普通孩子沒什麽不同！”
“我不管！反正我們陸家的孫子絕對不能從試管裏出來！”
“媽，你難道忘了劉蕓是因為誰才變成現在這樣的？人在做天在看，我們這樣做是會會有報應的！”
“報應就報應，我不管！拿什麽冒險都可以，我不能拿未來孫子來冒險！”
……
那絕對是陸家最混亂的時候，陸超宇軟磨硬泡，軟硬兼施，就差賴到地上撒潑打滾了，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然而，母親孫如英偏偏就咬死了不肯松口，儼然已經把劉蕓的存在看成了威脅整個陸家血脈傳承的大問題。
那段時間，陸家硝煙彌漫，陸曼曼每次回家都感覺窒息。她也不是沒試過勸說孫如英，甚至特意找來關於試管嬰兒的專業資料，以期能夠消除孫如英對試管嬰兒的偏見。然而，結果卻是，連她自己也成了孫如英攻擊的靶子，被罵得狗血淋頭。
知道自己母親的脾氣，陸曼曼後來只能選擇了明哲保身。她以為，以陸超宇的脾氣，知道正面對抗無望之後，肯定會改變策略，選擇拉長戰線長期抗爭。
沒想到，再聽到家裏的消息，卻是她印象中那個少年老成，從不需要她擔心的弟弟竟然在家裏的浴缸裏毅然決然地割了腕。等到她急匆匆趕回家，陸超宇已經臉色蒼白地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雖然失血過多，好歹是撿回了一條命。
病床上的陸超宇眼神冷硬如冰：“你們心疼嗎？心疼就對了。那天，劉蕓也曾這樣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是因為我！你們知道嗎？”
後來，孫如英曾哭著跟她說起過當時的情景：“浴室門半天不開，我以為他是在洗澡，開始還沒在意，後來忽然從門縫裏嗅到了一絲血腥味。沖進去一看，一浴缸的血啊！你說我怎麽就生了這樣一個討債鬼啊！他怎麽就不明白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他好呢？那個劉蕓到底有什麽好，怎麽就迷得他連命都不要了！他這是在戳我的心窩子啊！要死也是我去死啊！讓我死了吧！等我死了，讓他去跟那個劉蕓雙宿雙飛……”
之後就是一陣尋死覓活，陸曼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人安撫下來。
陸曼曼嘴上不說，其實心底深處很理解陸超宇的反應。一邊是深愛的戀人，一邊是年邁的父母，前者他不想辜負，後者他也同樣無法罔顧。被逼急了，他唯一能夠選擇的就只剩下毀滅自己。
看到躺在病床上面白如紙的兒子，父母終於有了松動，然而，偏偏那時，劉蕓早已被她那個重男輕女的媽打包帶回了老家。代價就是母親孫如英曾經承諾過的五十萬分手費。
陸超宇痊愈後也曾去劉蕓的老家找過，可惜，不僅劉蕓沒有回去，甚至連她的父母都已經搬了家。
再三尋找無望之後，陸超宇乖乖接受了家裏的安排，跟普通人一樣按部就班地相親，結婚，生子。一切都照母親孫如英期望的那樣發展了下去。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從當年的事情裏走了出來，只有陸曼曼知道。陸超宇的心早已隨著劉蕓的離開而死了，留下的，不過是一具任人擺布的軀殼罷了。
事實也的確如她料想中那樣。後來的陸超宇活得渾渾噩噩，雖然乖乖按照父母的安排結婚生子，還繼承了家業，廠子也經營得不錯，但他那雙失去了往日光彩的眼睛卻是騙不了人的。
每當看到陸超宇那似乎這世上再也沒有東西能夠撥動他心弦的沈寂眼神，陸曼曼總會心情覆雜地慶幸自己是個女孩。如果自己跟弟弟一樣是個男孩，像如今這樣七年無所出，恐怕早已被父母強押著去離了婚。
陸曼曼從小就知道弟弟陸超宇跟自己是不一樣的。爸爸媽媽對自己唯一的期待不過是健康快樂，然而弟弟陸超宇，卻承載了二老所有的期望。身為家裏產業未來的繼承人，他從小承受的壓力就不是她這個女孩能夠想象的。所謂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雖然，那份在父母眼裏引以為傲的產業在那些真正的有錢人眼裏不過爾爾。
陸曼曼原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劉蕓，卻沒想到重逢竟會來得如此猝不及防，又如此充滿了諷刺意味。
在陸曼曼母女看到劉蕓的那一刻，對方顯然也看到了她們。
孫如英已然呆楞，目光一眨不眨得盯著劉蕓那隆起的腹部，仿佛在看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陸曼曼試圖制止她這不禮貌的打量，然而，嘗試了好幾次她卻依舊恍若未聞，最後只能朝此時也已註意到她們母女二人的劉蕓露出了一抹尷尬的微笑。
多年不見，陸曼曼很想問她過得好不好，然而定定地望著她看了很久，卻依舊沒有勇氣問出口。
反而是劉蕓，在註意到她眼神中的覆雜後朝她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用力摟緊了身旁男人的胳膊，神情滿是信任和依賴。
看到她這個反應，陸曼曼頓時感覺積郁在胸中的那口悶氣為之一松。
她的確已經放下了。
那男人相貌平凡，身上的衣著也只是普通的工薪階層，然而，看劉蕓的眼神中卻滿滿都是愛意。那樣的眼神，沒有愛是絕對表達不出來的。
這樣就好……
孫如英一直等到劉蕓二人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這才終於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那眼神中的震驚與恍惚讓陸曼曼有些哭笑不得。
“她……她怎麽會有孩子？”她的嗓音因為長久的沈默顯得有些幹澀，那只抓著陸曼曼胳膊的手更是無法抑制地顫抖了起來。
陸曼曼皺了皺眉，猶豫著該怎樣開口，半天，終於還說決定說出實話：“媽，從來沒有人說過她不能懷孕。當初，連大夫也只說她懷孕會比常人更困難而已。”
這番當初無論是陸超宇還是陸曼曼重覆了無數遍也沒能讓孫如英聽進耳的話，此刻卻讓這個倔強了一輩子的母親淚流滿面。
“如果早知道她還能懷孕，當初我就不該不聽你們的勸……”
“我知道的，你弟弟到現在都還在恨著我。”
“曼曼，媽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
陸曼曼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媽生性要強，又愛鉆牛角尖，擔心剛剛那一幕會刺激到她。回去的路上，孫如英的情緒果然不太穩定，等到車開到家門口，忽然開始一陣狂笑，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哈哈哈哈……連劉蕓都有了孩子，我好好的閨女卻連懷都懷不上……報應啊！這都是報應！”
狂笑之後，便是歇斯底裏的大哭：“嗚嗚嗚嗚……老天爺啊！如果一定要有報應，就報應到我這個老太婆身上吧，求你放過我女兒！”
而是，她便猶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抱住了陸曼曼，開始嚎啕大哭，那模樣，仿佛一個受傷的孩子。
陸曼曼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摟著她，任憑她發洩。
劉蕓的離開帶走了陸超宇的靈魂，如今的陸家雖然在外人眼裏依舊幸福美滿，令人艷羨，然而，只有他們自己人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虛有其表。兒子沈迷工作，兒媳鐘情於麻將，偌大的別墅裏每天只有二老為伴，如果不是還有那對可愛的龍鳳胎能夠承歡二老膝下，家裏的氣氛簡直能夠令人窒息。
父親陸建軍最近迷上了釣魚，肯定不在家。現在這個時間，弟媳和兩個孩子應該還在娘家，弟弟肯定還在外面跟人應酬。家裏連一點人氣都沒有。
陸曼曼不想留下孫如英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猶豫片刻後，方向盤一轉，毅然決定帶著她去逛街。
陸曼曼本意是去散心，做夢也沒想到，這臨時起意的一個決定竟會引發她跟羅望結婚七年以來最大的一個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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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陸超宇一直都是個乖巧聽話的好孩子，從小無論是生活還是學業都沒讓父母操過太多的心。然而，卻在劉蕓這件事情上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執拗，強硬地擺出了一副非卿不娶的架勢，儼然準備跟父母硬抗到底。
那段時間，陸曼曼每次回家都能聽到陸超宇跟二老的爭執。
“媽，做人要講良心！你難道不知道劉蕓到底是因為誰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嗎？”
“我當然知道！可是，講了良心，我們陸家就要斷子絕孫了！我不管，這個兒媳婦我不要！”
“賠錢可以，娶她進門不可能！五十萬，你要是覺得愧疚，那我們就給她五十萬做補償！但我們陸家絕對不能因為她斷子絕孫！”
“什麽斷子絕孫，就算到時真的懷不上，我們還可以試管！”
“我們陸家的孫子不能從試管裏出來！誰知道試管嬰兒會有什麽後遺癥！”
“媽，你那是偏見！試管的孩子跟普通孩子沒什麽不同！”
“我不管！反正我們陸家的孫子絕對不能從試管裏出來！”
“媽，你難道忘了劉蕓是因為誰才變成現在這樣的？人在做天在看，我們這樣做是會會有報應的！”
“報應就報應，我不管！拿什麽冒險都可以，我不能拿未來孫子來冒險！”
……
那絕對是陸家最混亂的時候，陸超宇軟磨硬泡，軟硬兼施，就差賴到地上撒潑打滾了，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然而，母親孫如英偏偏就咬死了不肯松口，儼然已經把劉蕓的存在看成了威脅整個陸家血脈傳承的大問題。
那段時間，陸家硝煙彌漫，陸曼曼每次回家都感覺窒息。她也不是沒試過勸說孫如英，甚至特意找來關於試管嬰兒的專業資料，以期能夠消除孫如英對試管嬰兒的偏見。然而，結果卻是，連她自己也成了孫如英攻擊的靶子，被罵得狗血淋頭。
知道自己母親的脾氣，陸曼曼後來只能選擇了明哲保身。她以為，以陸超宇的脾氣，知道正面對抗無望之後，肯定會改變策略，選擇拉長戰線長期抗爭。
沒想到，再聽到家裏的消息，卻是她印象中那個少年老成，從不需要她擔心的弟弟竟然在家裏的浴缸裏毅然決然地割了腕。等到她急匆匆趕回家，陸超宇已經臉色蒼白地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雖然失血過多，好歹是撿回了一條命。
病床上的陸超宇眼神冷硬如冰：“你們心疼嗎？心疼就對了。那天，劉蕓也曾這樣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是因為我！你們知道嗎？”
後來，孫如英曾哭著跟她說起過當時的情景：“浴室門半天不開，我以為他是在洗澡，開始還沒在意，後來忽然從門縫裏嗅到了一絲血腥味。沖進去一看，一浴缸的血啊！你說我怎麽就生了這樣一個討債鬼啊！他怎麽就不明白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他好呢？那個劉蕓到底有什麽好，怎麽就迷得他連命都不要了！他這是在戳我的心窩子啊！要死也是我去死啊！讓我死了吧！等我死了，讓他去跟那個劉蕓雙宿雙飛……”
之後就是一陣尋死覓活，陸曼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人安撫下來。
陸曼曼嘴上不說，其實心底深處很理解陸超宇的反應。一邊是深愛的戀人，一邊是年邁的父母，前者他不想辜負，後者他也同樣無法罔顧。被逼急了，他唯一能夠選擇的就只剩下毀滅自己。
看到躺在病床上面白如紙的兒子，父母終於有了松動，然而，偏偏那時，劉蕓早已被她那個重男輕女的媽打包帶回了老家。代價就是母親孫如英曾經承諾過的五十萬分手費。
陸超宇痊愈後也曾去劉蕓的老家找過，可惜，不僅劉蕓沒有回去，甚至連她的父母都已經搬了家。
再三尋找無望之後，陸超宇乖乖接受了家裏的安排，跟普通人一樣按部就班地相親，結婚，生子。一切都照母親孫如英期望的那樣發展了下去。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從當年的事情裏走了出來，只有陸曼曼知道。陸超宇的心早已隨著劉蕓的離開而死了，留下的，不過是一具任人擺布的軀殼罷了。
事實也的確如她料想中那樣。後來的陸超宇活得渾渾噩噩，雖然乖乖按照父母的安排結婚生子，還繼承了家業，廠子也經營得不錯，但他那雙失去了往日光彩的眼睛卻是騙不了人的。
每當看到陸超宇那似乎這世上再也沒有東西能夠撥動他心弦的沈寂眼神，陸曼曼總會心情覆雜地慶幸自己是個女孩。如果自己跟弟弟一樣是個男孩，像如今這樣七年無所出，恐怕早已被父母強押著去離了婚。
陸曼曼從小就知道弟弟陸超宇跟自己是不一樣的。爸爸媽媽對自己唯一的期待不過是健康快樂，然而弟弟陸超宇，卻承載了二老所有的期望。身為家裏產業未來的繼承人，他從小承受的壓力就不是她這個女孩能夠想象的。所謂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雖然，那份在父母眼裏引以為傲的產業在那些真正的有錢人眼裏不過爾爾。
陸曼曼原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劉蕓，卻沒想到重逢竟會來得如此猝不及防，又如此充滿了諷刺意味。
在陸曼曼母女看到劉蕓的那一刻，對方顯然也看到了她們。
孫如英已然呆楞，目光一眨不眨得盯著劉蕓那隆起的腹部，仿佛在看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陸曼曼試圖制止她這不禮貌的打量，然而，嘗試了好幾次她卻依舊恍若未聞，最後只能朝此時也已註意到她們母女二人的劉蕓露出了一抹尷尬的微笑。
多年不見，陸曼曼很想問她過得好不好，然而定定地望著她看了很久，卻依舊沒有勇氣問出口。
反而是劉蕓，在註意到她眼神中的覆雜後朝她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用力摟緊了身旁男人的胳膊，神情滿是信任和依賴。
看到她這個反應，陸曼曼頓時感覺積郁在胸中的那口悶氣為之一松。
她的確已經放下了。
那男人相貌平凡，身上的衣著也只是普通的工薪階層，然而，看劉蕓的眼神中卻滿滿都是愛意。那樣的眼神，沒有愛是絕對表達不出來的。
這樣就好……
孫如英一直等到劉蕓二人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這才終於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那眼神中的震驚與恍惚讓陸曼曼有些哭笑不得。
“她……她怎麽會有孩子？”她的嗓音因為長久的沈默顯得有些幹澀，那只抓著陸曼曼胳膊的手更是無法抑制地顫抖了起來。
陸曼曼皺了皺眉，猶豫著該怎樣開口，半天，終於還說決定說出實話：“媽，從來沒有人說過她不能懷孕。當初，連大夫也只說她懷孕會比常人更困難而已。”
這番當初無論是陸超宇還是陸曼曼重覆了無數遍也沒能讓孫如英聽進耳的話，此刻卻讓這個倔強了一輩子的母親淚流滿面。
“如果早知道她還能懷孕，當初我就不該不聽你們的勸……”
“我知道的，你弟弟到現在都還在恨著我。”
“曼曼，媽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
陸曼曼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媽生性要強，又愛鉆牛角尖，擔心剛剛那一幕會刺激到她。回去的路上，孫如英的情緒果然不太穩定，等到車開到家門口，忽然開始一陣狂笑，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哈哈哈哈……連劉蕓都有了孩子，我好好的閨女卻連懷都懷不上……報應啊！這都是報應！”
狂笑之後，便是歇斯底裏的大哭：“嗚嗚嗚嗚……老天爺啊！如果一定要有報應，就報應到我這個老太婆身上吧，求你放過我女兒！”
而是，她便猶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抱住了陸曼曼，開始嚎啕大哭，那模樣，仿佛一個受傷的孩子。
陸曼曼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摟著她，任憑她發洩。
劉蕓的離開帶走了陸超宇的靈魂，如今的陸家雖然在外人眼裏依舊幸福美滿，令人艷羨，然而，只有他們自己人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虛有其表。兒子沈迷工作，兒媳鐘情於麻將，偌大的別墅裏每天只有二老為伴，如果不是還有那對可愛的龍鳳胎能夠承歡二老膝下，家裏的氣氛簡直能夠令人窒息。
父親陸建軍最近迷上了釣魚，肯定不在家。現在這個時間，弟媳和兩個孩子應該還在娘家，弟弟肯定還在外面跟人應酬。家裏連一點人氣都沒有。
陸曼曼不想留下孫如英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猶豫片刻後，方向盤一轉，毅然決定帶著她去逛街。
陸曼曼本意是去散心，做夢也沒想到，這臨時起意的一個決定竟會引發她跟羅望結婚七年以來最大的一個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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